《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多模态话语意义的建构

电影文学 / 2017年08月01日 18:45
AOC携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与您共度3D奇幻旅程-AOC携手少年派...张引[摘要]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有效的理论框架。为了深入理解多模态话语意义的建构,本文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框架,探讨影片《

音乐

AOC携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与您共度3D奇幻旅程-AOC携手少年派...

张引

[摘 要] 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有效的理论框架。为了深入理解多模态话语意义的建构,本文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框架,探讨影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多模态符号如何建构语境层面的文化语境和内容层面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及语篇意义。该影片巧妙地运用语言、音乐、图像、颜色、特技等各种多模态符号,超越故事情节本身,委婉而又明确地剖析了生命、信仰、人性等话题,为观众留下了无尽的思索。

[关键词] 多模态话语;模态;概念意义;人际意义;语篇意义

课题项目:本文系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教育信息技术研究专项课题(2012年度)“云计算技术辅助的医药院校大学英语多模态教学模式研究”部分成果(项目编号:12JXN054)。

第85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已华丽落幕,令人期待甚高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以下简称《少年派》)一举斩获最佳导演、最佳摄影、最佳视觉效果、最佳配乐四项大奖。它完美的3D效果、绚丽的视觉奇观以及震撼人心的故事把观众推向如痴如醉的奇幻高度。它的获奖,实至名归。

本文试图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框架,以解读《少年派》如何建构多模态话语意义为目的,探寻《少年派》给观众留下的沉思。系统功能语言学主张把实际使用中的话语当作研究对象,而实际使用中的话语往往是多模态话语。[1]多模态话语指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声音、图像、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2]所以,电影就是典型的多模态话语。[3]《少年派》这部融语言、音乐、图像、颜色、特技于一体的3D影片为我们呈现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多模态世界。

在这个多模态世界里,导演尽情地讲述了深藏于心的各种意义,邀约观众思考、讨论、辩驳。笔者以为,导演通过多种多模态符号传达的正是人们感到迷惑又怯于面对的思索。生命、信仰、人性,这些简单却沉重的话题在多模态符号里活跃跳动,刺激我们每一个善感的细胞。观罢影片,我们久久不能释怀,与派对话、与自己对白,企图找寻这个社会失落已久的生命真谛。本文将以表达层,即各种多模态符号为出发点,探讨影片语境层面的文化语境和内容层面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及语篇意义。

一、《少年派》的文化语境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多模态话语与单一语言符号构成的语篇一样,也是人们根据语境所做的有意义的选择;[4]多模态话语内部不同符号之间也互为语境,因语境变量的不同而生成不同的意义系统网络。[5]Firth把语境分为文化语境和情景语境。其中,文化语境指语言所依附的文化、历史、社会背景,是产生语篇的非语言环境。任何语篇都存在于一定的文化语境中,没有文化语境就没有语篇。[6]《少年派》作为多模态语篇,当然也依附于它特有的文化语境而征服观众。

影片开头,导演呈现给我们画面和音乐符号。一幅幅各种动物生活嬉戏的画面闪现,配有印度风格的音乐带我们进入那个森林乐园。画面原始、纯真、唯美,类人猿、斑马、鸟、大象、野猪、蛇等自由自在,我们看见一个和谐的动物世界。那是派从小成长的环境,抑或派心中渴望的理想世界:动物之间和平相处,没有纷争,一片和谐。其实这也是我们记忆中的童年,是我们渴望的美好世界:人间景象和平,没有战乱,世界安详静好。

接着派开始讲述他的出生,他的名字,他的信仰……长镜头和近镜头交替取景,影片中画面闪过:不喧闹的小镇街道,不高大的小镇建筑,他年轻的父亲与人谈生意,他美丽的母亲采摘花朵……画面和语言符号告诉我们:派从小成长的地方色彩分明,充满风情,那里宗教繁多,宗教自由,这为以后交代派信奉三个宗教埋下了伏笔;而两个关于年轻时父亲和母亲的画面,我们理解了派的家庭背景:父亲精明,相信理性;母亲博爱,相信感性。

派和前来听故事的作家交谈,他并没有开门见山告诉作家他的宗教信仰,他说:I hope you dont mind vegetarian.导演采用明显的语言符号,向我们暗示派是有宗教信仰的。摆好桌子准备吃饭,作家一手拿起煎饼,一边说:Sounds magical.Growing up in…而派却闭眼祈祷,默无声息。此处,导演把作家的语言符号和派的非语言符号(闭眼祈祷)进行对比,让观众感受到派对宗教的虔诚。

派同时信奉三种宗教,分别体现在不同的多模态符号里。第一,母亲在地上画莲花的图案。导演给莲花图案一个大大的特写,这个图案符号让我们联想到印度教;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的母亲和派谈话,导演刻意选择了另一种不同的语言符号:印度语。母子用印度语一问一答,谈论印度教中神的力量,神,从此扎根在派幼小的心灵里;接着派看图画书,一页页的图画,导演再次给予特写,印度教中诸神的形象在派的眼里变得越来越清晰。第二,派对作家讲述,12岁时他是如何接触到基督教。讲述中反复重复了神父的话语:God loves us.这一语言符号促使派不断思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love,促使派对神更加充满膜拜和向往。第三,派说,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影片显示另一个画面:众多戴着伊斯兰教小帽子和穿着伊斯兰教服饰的教徒跪地祷告,这一宗教画面再次吸引派。至此,我们看到,少年派同时信奉印度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他相信,不同宗教的神灵同时存在,他们都会在人生路上指引我们,救赎我们。他说:After all you cannot know the strength of your faith until it has been tested.

然而,导演用极其聪明的叙事方式告诉观众,派对神并不是无极顶礼的膜拜。当派和老虎漂流在海上,与其说为了老虎不饿死,不如说为了自己不被老虎吃掉,派杀死了一条鱼喂食老虎,然后他不断说sorry。试想一个素食主义者怎么会杀生呢?他不够虔诚吗?不,派说过,Faith is a house with many rooms,and plenty room for doubt on every floor.Doubt is useful,and it keeps faith a living thing.可见,导演塑造了一个丰满立体的派,他虔诚又不失盲目,他忠实而又充满怀疑。一切都发人深省,一切又都能自圆其说。人的一生,就像派选择信奉宗教一样,需要精神的抚慰;又像派同时信奉三种宗教一样,想要获得更多慰藉;也像派杀鱼喂食老虎一样,以貌似崇高的借口,为了利益会背叛初衷。

二、《少年派》的话语意义

上文讨论了语言、音乐、图像、图案表达的文化语境,下面我们看看这些多模态符号如何表达《少年派》语域特征。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选择就是意义,选择任何形式的语言符号,都会传达一定的意义。[7]多模态话语中,任何语言或非语言符号都具备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并表达相应的话语意义。

(一)概念意义

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的概念功能表达人们对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的经验。 [8]在影片《少年派》中,导演通过多模态符号来刻画派的人生经历,传达影片的概念意义。

先说说派(Pi)的名字由来。π是无穷数,代表人生的不确定,人性的多面性。比如,少年派在黑板上一直往下写着π的值,象征他为了给自己改名成功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的坚韧、他的不屈、他的倔强通过这个镜头充分体现,也为后来的海上漂流埋下了伏笔。π是圆周率,约等于314,而我们却永远无法计算出π到底等于多少,就像科学永远不能完全描述这个世界。π让我们联想到圆,联想到地球,联想到人生,人的一生便是在画圆,往往走了一圈最终又回归原点。派在漂流,也在回归。可见,这一数字符号意义含蓄、丰富、深远。

海上漂流,导演不断变换画面,白昼、黑夜、黄昏、黎明、大海的静谧、大海的狂暴,这些画面,偶尔伴以或柔和或欢快或低沉的音乐,向我们展示变化莫测的大海。深不见底的大海,埋藏着多少人类未知的力量。夜里发光的水母,一只浮游而上的鲸鱼,让人如置身于迷幻空间,置身于我们想象中那个美轮美奂的海洋世界。我们感受着影片带来的视觉震撼,同时我们又对这样的海洋世界充满向往。假如人类也能像这些海底动物一样自由游来游去,能生活在一个健康的食物链里,能生活在一个美如海洋的地球上,我们就该像海底的鱼儿般快乐了。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场景:狂风暴雨中,派在风浪里挣扎。3D效果的真实感,波浪汹涌,狂风怒吼,闪电肆虐,配乐激昂。在这些多模态符号里,观众身临其境,为派的生死捏把冷汗。派的情绪在如此情境中爆发:Christ needs you,God! Longing for his words!The compassionate,the merciful! Relieve yourself.He is coming to us.Why are you scaring him?Ive lost my family.Ive lost everything.I surrender.What else do you want?看到这里,我们似乎更了解派,也更了解我们自己。之前为了自己不被老虎吃掉,为了求生,派背叛了他的宗教信仰,杀死了一只鱼;现在处于绝望边缘,眼看狂风暴雨将要席卷自己,派发出对神灵的乞求。他的宗教信仰重新归位,他意识到,惟一的希望便是来自神的救助。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多变,在安逸时,我们有多种理由选择相信或不相信神的存在;在危难时,我们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亵渎神;在绝望时,我们把惟一的希望寄托于神。原来人就是如此复杂冲突的矛盾体。

食人岛是导演比较着力刻画的一个场景,是派绝处逢生的转机。镜头转向另一个画面:蓝天、碧海、绿树。导演用这样的颜色符号赋予新生的含义,派似乎来到了一个可以拯救他生命的绿洲。他吃岛上植物的根茎,喝水池里的淡水;老虎也吃着岛上的狐獴。然而,当镜头掠过晚霞,画面色彩突然暗沉,我们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平静安全的小岛。狐獴彼此冷漠相对,老鼠相互争抢地盘。画面色彩继续黯淡,预示小岛暗藏杀机。少年派最终选择离开,回到大海。其实这是人在绝望中碰见的诱惑,在诱惑面前,我们的欲望大肆张扬,享用美食美景,贪婪而不足。而派最终经受住了诱惑的考验,他选择离开醉生梦死,回归漂流。这是理性又感性的派,面对危难时突如其来的诱惑,他没有沉迷,他听从内心的召唤,这只不过是神在他艰辛漂流途中安排的临时休息地而已。他的方向,不是长久驻足,而是继续向前,尽管前方生死未卜。

(二)人际意义

语言的人际功能使人们使用语言与他人交往,建立和保持人际关系,表达对事物的主观判断或评价,[8]用语言来影响别人的行为,等等。[9]影片《少年派》运用图像、颜色、配乐、独白等多模态符号大面积刻画了派与老虎亦敌亦友的关系。

少年派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他和哥哥去看动物园里关着的老虎Richard Parker,当老虎走出来,导演的镜头由远及近,特写的眼神,定格的画面。老虎的眼神和派的眼神交汇,我们看到派纯真无邪的眼神,看到老虎本真却带兽性的眼神。派用一颗纯净的心,从老虎的眼神中看到了自然的本性,他相信动物与人一样拥有灵魂。他一本正经地对父亲说,Animals have souls.I have seen it in their eyes.少年的世界里,人与动物可以互相问候,可以成为朋友,世界是如此纯真美好。可是大人却在一旁教育孩子,父亲叫工作人员抱来一只羊让老虎吃掉,让孩子亲眼看见老虎是多么残忍。老虎的眼神再次被特写定格,在无辜的羊面前,老虎兽性大发,残忍无情。家长教会孩子看清了社会的残酷,也亲手摧毁了孩子心中纯真的世界。

大部分的海上漂流旅程是派与老虎相处的过程。茫茫大海,一船,一人,一虎,这样的画面一直在观众眼前闪现,在观众心里漂浮。救生艇上,派与老虎首次对峙,镜头指向派恐惧的脸,老虎凶狠地扑来扑去,此时音乐停止,我们听见老虎的咆哮,派急促的喘息。一切是那么真实自然,人与虎的关系,处于敌对与防范中。派写下求救的纸条扔向大海,天边的彩霞映红大海,水天一色,美丽至极,派望向救生艇上探出头来的老虎,镜头给神色凝重的派一个特写,那一刻,想必派已暗下决心,决定与虎共历漂流。派揭开帆布,与老虎眼神对立。镜头再次特写老虎的眼睛。派看着老虎的眼睛,他似乎不再恐惧,因为他在老虎的眼里看到了饥饿、无助、还有不放弃,像极了他自己。他采取积极的求生策略,他开始驯服老虎,喂食老虎。从此以后,在茫茫大海上,在无尽的寂寞中,派和老虎相依为命,时而对峙,时而依存,共同与风浪抗争,共同寻求生的希望。派说,Without Richard Parker,I have died by now.与其说老虎是敌人,不如说老虎是另一个自我。在寂寞无助的人生路上,多少次我们想过放弃,而老虎就是一面镜子,它永远有着吞食一切的野心,它求生的本能一次次被激发。派从老虎身上悟出了,他要战胜的,不是凶残的老虎,而是自己脆弱的内心。所以,他没有懈怠,他选择与虎结伴同行,唇齿相依却又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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