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好莱坞电影里的经典配乐 第三辑
[摘 要] 男主角1900孑然一身，生活在船上，不曾下过一次船，光顾光怪陆离之人世，甚至牺牲掉惟一一次爱情。主人公缘何如此？是其人生观使然：他追求恬静生活，渴求心灵宁静，淡泊于世，避开城市之喧嚣、尔虞我诈，拒绝世俗之金钱名利。颇具陶渊明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之意，也有“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之思。但恰恰是这种人生观成就了他巅峰艺术，使他成为一代钢琴大师。其人生观给我们很大启迪，要想取得成就，就要有一颗淡泊名利、怡宁、自然之心。
[关键词] 《海上钢琴师》；人生观；恬静；淡泊；喧嚣；尔虞我诈
一、快乐童年
《海上钢琴师》讲述了一个钢琴天才传奇的一生。1900年，弗吉尼亚号豪华游轮上，伴随着一声“America”，人们欢呼雀跃，美国终于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陆续下船。锅炉工Danny Boodman来到餐厅，趴在地上，寻找有价值之物。除了烟头和脏兮兮的手帕，一无所获。“我能不能捡到一块手表、旧的大理石或手链什么的，我说什么来的，连假戒指都没有。”失望之余，他来到钢琴旁，发现上面有一个盒子，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婴儿！“这小家伙在这儿干嘛？”“这孩子是谁？”他纳闷道。盒子侧面写着TDLemons。他环顾四周，竟无一人！婴儿很漂亮，目光清澈，皮肤白净。他十分惊喜，抱起男孩，笑着说，“你好，雷蒙”。原来婴儿是“一个移民的杂种。”一个锅炉工说道。移民者为了躲避移民局刁难而有意抛弃孩子。“他长大能干什么？移民？”Danny自言自语道，但他不顾这些，收养了这个孩子，起名丹尼·博德曼·TD雷蒙1900。其他船员嘲笑他：“他们快乐了，你却痛苦了。”他们指的是遗弃孩子的父母。
Danny精心呵护1900，有趣的是他用长嘴茶壶给孩子喂奶。孩子渐渐长大，他每天独自一人坐在船边，透过小窗，看着蔚蓝、一望无际的大海。
童年，他开始识字。聪明伶俐的他能自己拼读单词，从“Mango”（芒果）联想到”Mama”（妈妈），逗得Danny哈哈大笑。很快又能连读单词、句子。Danny给了他一个愉快的童年。欢声笑语荡漾在黑暗的锅炉房内，给这里增添了无限生机与活力。弗吉尼亚号就是他的家，一生坚守的家。
二、人生观
Danny告诉1900：“弗吉尼亚船下的一切都是不好的。……陆地上有鲨鱼会活吃你，离他们远点。”“什么是孤儿院？”“孤儿院就像一个大的监狱，没孩子的人都会被关在里面。”1900问道，“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就会进孤儿院吗？”“你说得对。”Danny答道。
Danny是他的惟一亲人、启蒙老师，对他的爱，对他世界观的灌输，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深深定格，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的人生走向。
1900的这种快乐生活没能持续多久。一天夜里，狂风大作，船体剧烈摇晃，摇篮也大幅摆动，铃声剧烈，1900未能入睡。一个巨大的铁钩正好击在Danny脑后，船员们把他翻过身，他口吐鲜血，还说：“没什么大事儿，就像蚊子一样。”小1900眼含热泪，陪伴Danny。“该死，时间正好，没有权限。漂亮小牛。”他已经能自己读书识字了。老Danny挺了三天，终于抛下1900而死。Danny的尸体被装进白布袋里，小1900站在旁边。白布上赫然写着：“谢谢你，Danny。”这就是一个懵懂少年对Danny的由衷感谢！他噙着热泪，向Danny诀别。在尸体被推进大海时，1900回头仰视天空，说了一声，“音乐”。时年8岁的他成了一个地道的孤儿。他穿梭于欧洲与美国之间，大概有五十几次，“大海就是他的家，他从未到过陆地，尽管他在港口看过多次。他从未下过船。可能是世界上无人认识他。”麦克斯，一个十分钦佩他音乐的小号手回忆道。
世上无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既无国籍，也无生日，也无家人，也无官方记录。Danny的离世使他无依无靠，他孤独而凄凉，仿佛一叶孤舟，漂浮于大海之上，但上帝眷顾了这个孩子，让他活下来，并且活得有尊严！
三、音乐之路
有一天，带着一顶黑帽，穿着黑色上衣、黑色大半截裤子的1900走上漆黑的台阶。这意味着他从人间“地狱”走向了“天堂”。他打开那扇“禁止通行”的铁门，从锅炉房来到上面客人间。是美丽动听的音乐把他吸引过来。他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餐厅，透过玻璃，他依稀看到餐厅里人们在翩翩起舞。他睁大双眼看着，“钢琴声是如此美妙！”他完全陶醉了。
一天深夜，船长被叫醒，一个小黑影子在弹琴。悠扬动听的音乐吸引众人前来围观。他们议论纷纷，指手画脚：“这个孩子从哪里来的？他是谁？”从此，小1900开始了自己独立的人生，他被聘为船上的钢琴演奏师，有了稳定工作。
他无师自通，他的曲子时而如高山流水，自然清新，轻松舒缓，人们徜徉期间，尽情享受着，轻歌曼舞；时而节奏欢快激烈，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尽情施展钢琴绝艺。人们无比亢奋，边唱边跳。有了他的伴奏，餐厅里的生活丰富多彩，欢乐无限。音乐驱走了旅途的疲劳、枯燥与烦闷。
他的惟一知己就是Max。Max极其赏识他的才华，希望他能向世人展示，得到世人的认可，名利双收，过上美好的日子。
Max：你为什么不下去，就一次，一次而已？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世界？从来就没想过？人们会为你疯狂，兄弟，你会赚很多的钱，住最好的房子，找个妻子，为什么不好？上帝知道你不会像悠游球那样来来回回。世界在那儿，就是一个跳板的距离，就是几步而已。天啊，美好的生活就几步而已，为什么不试一下？一次，为什么就是不下去？
1900：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陆地上的人浪费太多时间在为什么上。冬天害怕夏天的迟来，夏天担心冬天将至。这就是你为什么不会厌倦，永远在追寻着，哪里永远是夏天，我并不羡慕。
1900不为名利所动，正是这种恬淡自然的人生观成就了他，使他成为一名卓越的钢琴大师。他声名远播，爵士乐始祖Jelly Roll Morton自以为才华横溢，无与伦比，傲慢地向1900发出挑战。结果比赛下来，铩羽而归、自叹不如、黯然离去。
1900声名显赫，唱片公司要出唱片。一天，正当他录制唱片时，优美的旋律吸引了一位少女，踱步而来。她徘徊于船旁，聆听这天籁之音。女孩使劲揉了揉眼睛，双眸注视着对方。柔美的音乐仿佛天上的泉水，甜甜地流进她心房。他们四目相对，凝视着对方，许久、许久！少女转过身去，久久不愿离开，1900也扬起眉梢，望着她的倩影，瞩目凝望，直到曲子录完。
录制人喊道：这曲子真绝了，这曲子让人痴迷。
Max：你会成为大人物，你所要做的只是向前跨一大步。
1900：什么一大步？
Max：下船，离开这恶心的木船跳板，接下来，获得你应有的财富和名誉。
录制人：虽然不一定是你梦寐以求的，但只要这样就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而且不再需要离开船了。
得知他的作品被复制成上百万张，销售到世界各地谋利时，1900取消了合同，拿走了录制完的唱片。
腼腆的他来到甲板上，碰到了心爱少女，擦肩而过，竟然不敢表白心事。回到屋内，忐忑不安的他说道：“少女，我将愉快不已，如果……尊敬的小姐，我将兴奋不已，如果你能接受这个小礼物。”大雨滂沱之中，他又来到甲板上，心中的少女打着雨伞，伫立雨中，凝望远方。他手拿唱片，走向少女，互相看了一眼，1900本想把它送给她。但就在此时，少女被一群人围上来，少女说：“我会花上一整天看海，”暗示着她一直期盼着1900的出现。她说她爸爸告诉她倾听大海的声音，实际上是在等1900的心声。少女临走，还注视着1900，直到被劝进船舱内。1900还站在凄风冷雨中，一脸的茫然与无助。
回到船舱内，他手扶钢琴，弹起哀伤缓慢的曲子，之后，他来到女寝三层，穿过床铺，探寻心爱少女。黑魆魆的船舱内，乘客早已熟睡。他鬼魅般在床铺间徘徊，他果然找到了心上人！她睡得是那么香甜。他迈上一个台阶，走到近前，目视少女，贴近身体，轻轻地亲了她的嘴唇。这时，少女突然醒来，直起上身，四处张望，她听到的是吊灯的摇摆声，“嘎吱吱，嘎吱吱”。她又躺下，睡去，而1900躲在床角黑暗处，一声不吭，两眼窥视着，胆怯的他没敢表白心事。
少女下船了，1900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跑向少女，随后，少女亲了1900一口，离开，而1900木讷在那里，是甜蜜，还是尴尬？他不得而知。少女在拥挤的人群中往后退去，越离越远，他们四目相望，1900才羞答答地说出，要把礼物送给她。但是，女孩已经听不见，最后她告诉了他她的住址：莫特街27号。我爸爸开了家鱼店。
1900一脸痛苦、恋恋不舍地目送少女走下舷梯。回到船上，1900把唱片掰碎，也掰碎了那段毫无任何结果的初恋。从此，他再也没有提起她，至少12年后，他依旧快乐，他的名气达到了顶峰。
然而，有一天，1900终于下定决心，要踏上陆地，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开始全新的生活，他已经提着行李箱走到舷梯一半，但是，当他看到远处的纽约城，摩天大厦鳞次栉比，烟雾缭绕、一望无际之时，他迷惘了，最后还是决定回到船上：“城市那么大，看不到尽头，在那里？我能看到吗？就连街道都已经数不清了，找一个女人，盖一间房子，买一块地，开辟一道风景，然后一起走向死路。太多的选择，太复杂的判断了，难道你不怕精神崩溃吗？”。他对陆地生活茫然不知，根本无法掌控。
诚然，他所在的那座海上浮城是有限的，但他在琴键上建造的音乐世界是无限的。他对音乐如此痴迷，他可以在音乐世界里自由地翱翔。虽然生活单一，但不苦闷，没有烦恼，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追求的是恬静的心境，淡泊的生活，而非陆地上人们的追名逐利、尔虞我诈、相互倾轧。
最后，1900选择了与轮船共存亡，在巨轮被炸毁的那一刻，仿佛他的纤巧的手指在轻盈起伏，正扣响天堂之门。一朵绽放的生命之花就这样涅槃了，这个诗意盎然的传奇故事就这样画上了句号，令人回味无穷！
四、结 语
1900在众人劝说下，在强大的物质利益引诱下，甚至在爱情的召唤下，都没能离开生他养他的巨轮。固然儿时Dandy的思想灌输很重要，而成年的他，也由于长期生活在船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也有“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①的情怀。正是这种恬静的心灵，淡泊的人生观铸就了辉煌的艺术成就。
人要取得成就，首先人心要“空灵”。因为“空”，才能“灵”，“灵”才能感知宇宙真谛；其次，人需要“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②遵循“知、定、静、安、虑”认知规律；第三，要做到诸葛亮所说的“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漫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③
学术有所成，还要“正其心”：“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大学》）④心无旁骛，心如止水，摒弃患得患失，方能开出智慧之花。
注释：
① 曾国藩：《精选十八家诗》（上），时代文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37页。
②④ 曾参：《大学·中庸》，陕西旅游出版社，2003年版，第10页，第47页。
③ 参看诸葛亮《戒子篇》。
[作者简介] 贾志浩（1961— ），男，吉林四平人，波兰西里西亚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硕士，吉林师范大学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莎士比亚作品。
